梁彦改了措辞，见李佳已经走到自己身边，说道：“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。”
导购满脸看破不说破的八卦神情，带着梁彦走到女鞋区。
李佳也在一旁挑选，随手拿了一双皮鞋。
导购刚准备帮他捧起来包装，梁彦注意到李佳的神情看起来不满意，又放下重新换了一双。
连选了四五双都如此反复，梁彦忍不住坐立不安。
李佳才注意到他的神情，忙说道：“不能由我来选，这样李凝禾一眼就会发现，还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。”
说得也有道理。
梁彦站在鞋架前徘徊，头皮有些发麻。
但是您这样盯着，让他压力很大。
梁彦最后中规中矩选了个店里最畅销的小白鞋，带一层绒边，最适合冬天穿。
结账时李佳已经等在了收银台，梁彦琢磨着今天得有一场抢单大战。
很明显导购已经看出来，李佳和梁彦是帮同一个人买鞋，那个人应该还是李佳的女儿。
贴心问了一句：“您女儿穿什么码的鞋？我去库房拿一双新的。”
说完这句，李佳想要拿卡动作顿住，她回答不上来。
可能也没预料到会有妈妈不知道孩子尺码的状况，这位新人导购的脸色逐渐尴尬。
“36。”梁彦走回来说，“她目前穿36。”
终于得到解围的导购往库房里拿新的，偏要边走边多嘴问一句：“成年人的脚码又不会变，怎么还有目前以后之分？总不能是今天这脚是你的，明天是别人的吧？”
梁彦也不说话了，沉默得靠在柜台旁。
导购走回来，看到这两个人的氛围歪头不解。
梁彦提着鞋子从店里走出来，几分钟前他想要付钱时，被店员告知李佳已经付过。
“上来吧，我送你回去。”李佳打开副驾驶的门，“麻烦回去后不要说这是我付的钱。”
不懂李佳和李凝禾之间是否还有其他心结，梁彦顺着她的话点头。
车辆启动后，他犹豫了一会儿，还是说出口。
“她现在的鞋是乔温的尺码，您不知道很正常。”
李佳没有多余的表情，缓缓启动车辆。
“她以前的尺码我也不知道。”李佳这么说。
梁彦闭嘴了，他感觉现在自己每说一句话就会踩雷。
为了防止被李凝禾看见，李佳把车停在了路口处，梁彦下车后走了几步又折回来。
见李佳还没来得及开走，弯下腰敲了敲玻璃。
“阿姨，一起上去吗？”
李佳震惊，下意识就想拒绝。
梁彦手撑在车窗上，拦住了车窗关闭的趋势，继续说：“阿姨，我已经算是没有父母。但是我希望我喜欢的人，可以和她的家人消除隔阂。”
直接在李佳面前承认，梁彦还有些紧张。
对方犹豫了将近半分钟，才把车熄火，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“你刚刚说的喜欢，能持续多久？”李佳走在前面问。
“很久。”梁彦回答得坚定。
李佳还是跟着上了楼。
开门的时候李佳略感踌躇，手上一沉，梁彦把刚刚拿着的鞋盒塞在她手中。
转锁开门，李凝禾正在按照自己喜好布置梁彦的出租屋。
“这里应该再放几盆绿植，”李凝禾背对着门，指向阳台说，“等全都收拾好了，你这窗帘得换。上一个租客是不是养猫的？窗帘都拉成流苏了。下次换窗帘的时候可以叫我一起来，换其他装饰的时候也可以。”
屋子里的东西整理了一部分，李凝禾在布置屋子时连背影都充满了灵动。
这就是梁彦让李凝禾跟他一起去超市的原因。
他看出李凝禾对布置房间这方面有种向往，但是自己家的房间风格一直由李佳把控，又不能轻易改变乔温的房间。
所以梁彦才把他的出租屋让出来。
李凝禾听到开门声回头，在看到李佳的时候表情凝固在嘴角，一下子僵站在原地，拘谨得不知所措，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梁彦。
梁彦站在李佳身后，朝她做了个手势表示放心。
出租屋里堆满了还没来得及整理的日常用品，梁彦刚搬家，一切从简。
想要找茶水都没有，只能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乌龙茶。
李佳把鞋盒轻轻放在桌角，面对李凝禾明显怀疑的眼神却不说话。
“我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阿姨，她开车路过时看到你鞋坏了，就载我去店里。”梁彦找出两个刚才的透明杯拿过来，“倒真是凑巧，这鞋还是阿姨出钱买的。让我挑了种类，她只负责出钱。”
这俩母女，都是喜欢憋着的性格。
生怕李佳生气，李凝禾一直不安得坐在桌子对面。
李佳抬头环视了一圈，在认真喝完一杯乌龙茶后就起身。
“我还要去开会，你……”李佳视线在梁彦身上转了一圈，“你如果在这里帮忙布置完了，想要改变一下你房间的话，也可以回来看看。那还保持着房子刚买时候的装修，这么多年没动，也该换一换了。”
李佳生疏得表达着她的关心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过于干涉。
“妈。”李凝禾叫住了即将离开的李佳说，“今年过年我得在乔家过，乔家爸妈还不知道这件事，不能露馅了。”
对于身份互换这件事，李佳正处于接受期。
从小到大李凝禾还从来没有离开自己身边过那么久。
“但是我会和乔温重新回来的。”李凝禾张开双臂走过来抱住李佳，“妈，新年快乐。今年快要过去了，很快就都会好起来。”
李凝禾今年在乔家，才第一次感受到春节到热闹。
往年春节都是李佳公司最忙的时候，趁着别人休假的时候抢单处理项目，李佳每次都冲在最前面。
中午的时候和李凝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饭店吃一顿饭，然后李凝禾打包好中午没吃完的带回去一个人看春晚，李佳则直奔机场准备赚笔大的。
今年原本也是这么安排，就是她看着寒假回家后在屋里乖巧躺着的乔温有些发愁。
门被叩响三下，乔温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正了，尽管她刚刚还翘腿玩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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