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华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，就被康春梅挤眉弄眼拉到前面来。
对面这个小姑娘板着脸，一副发生什么都没有感情的样子，让她感到很不爽。
不过康华芳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硬是摆出一副慈祥面孔，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凌善琦看。
说道：“这就是我们小禾还没上学的时候，被我抱在怀里，你看，我是她奶奶吧。”
一张很久远的照片，照片上的李凝禾只有三四岁，康华芳抱着她看镜头，身后是杂乱的家里背景和李佳的半个身影。
李凝禾倒是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，凌善琦一眼就认了出来。
不过她对李凝禾的家世不感兴趣，她也不知道此刻的李凝禾身体里是乔温的灵魂，因而对李凝禾没多大好感。
淡淡吐出一句话说：“我跟她不熟。”
说完就想转身离开。
不过康春梅拉着康华芳往前拦住她，硬是一边一个带着凌善琦挤进了街旁的一家馄饨店。
凌善琦的手机放在桌上，发烫症状已经有点减缓，她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被这两个老太太带了过来，心中还是有些不安。
但是看着康华芳满脸沟壑朝她笑，又忍不住心软。
再虽然不肯承认，凌善琦心中对乔温，也就是她所认为的李凝禾，产生了一点点愧疚之心，自然也对李凝禾的奶奶态度软下来。
“还没吃完吧，奶奶请你吃啊。你是小禾的同学吗，奶奶也很喜欢你。”
康华芳帮凌善琦点了碗馄饨和酸梅汤，对她热情万分。
凌善琦家中老人早亡，再加上她一向对人都冷冷淡淡的样子，很少收到陌生人这么热情。
尽管在康华芳想要热情拉她手的时候缩了回去，不过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。
见她的态度终于松动了一点，康春梅给康华芳使了个眼色，装出一副关心后辈的长辈口吻问：“这位同学，我们李凝禾最近在学校里表现得怎么样啊？”
“挺……挺好。”凌善琦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下子飘忽，没好意思说刚和自己有过一场矛盾。
什么挺好，这么明显闪躲的眼神，肯定有鬼！
康春梅在心中更加验证了这个观点。
随即开始拐弯套话：“我们家小禾从小就是性格不好，在学校里总是爱出头，和她说话也容易急躁。不过她这孩子爱学习，成绩也不错。也不知道她大学读得好不好，她妈妈都不让我们去看她？”
康华芳惊讶转头看过去，康春梅刚刚说得这些，与李凝禾判若两人。
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，康华芳拿胳膊肘碰了碰，康春梅抬手把她的疑惑之情压下去，示意先别说话。
没想到对于她故意反说的这些，凌善琦不仅没否认，并且没察觉出任何异常，顺着说下去，
“我和李凝禾认识的时间不长，也只有这学期帮助她们做小组研究才接触得长一些。”凌善琦舀了一勺馄饨说，“不过她为人挺仗义的，应该和其他同学相处得不错。”
凌善琦实在不擅长夸赞别人，尤其是跟她几乎碰到一起就要吵架的人。
不过她面对眼前两位“善良”的老人，还是说了几句让她们放心的安慰话。
尝了一口面前的馄饨，发现这味道咸过了头。光看汤底还以为这是清淡的味道，简直是利用外表在骗人。
“您刚刚说她妈妈不让你们去学校？”
凌善琦敏锐发现了这句话，小心问出来。
听到这话，康华芳浑身戏瘾，一下子就飚出眼泪哭哭啼啼。
开始颠倒黑白：“我儿子和那女人离婚后，她就一直不让我见孩子。可怜我这个老太婆，以前只有高中放学的时候还能远远看一眼，现在小禾上了大学，她爸爸又走了，我现在想找她一次实在是太难了。”
康华芳说着就开始嗷嗷哭，把凌善琦吓了一跳有点后悔引起这个话题。
小腿被康春梅撞了下，提醒这次不用演得太过。
从馄饨店出来时，康华芳还一直抓着凌善琦的手，对她好言相加。
“小同学，那以后就麻烦你了。如果你在学校里看到了李凝禾一定要跟我说啊，趁着她妈妈不在，我们祖孙俩还能见上一面。”
凌善琦把手抽了回来，不习惯这么跟人近距离接触。
不过面对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，看起来还有点可怜。
凌善琦点头应了下来，摸了下口袋里的手机。那台原本被摔了下后一直发烫的手机缓和了不少，她没再往电子城的方向走。
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，康华芳和康春梅瞬间变脸。
两个老太太背着手走到公交车站，开始商量这件事。
“你刚刚怎么回事？你说得那些根本不是李凝禾的性格吧？从她学校里谈话？你到底想干嘛？”
看了圈四周无人，康春梅才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。
“你不觉得李凝禾最近很奇怪吗？”
康春梅站在公交车站台前挡风，用手指对着天上戳了戳，右手袖子被带起，露出三串佛珠。
“虽然小禾她妈妈这个女人一直和你们家不合，但好歹小禾也是我看着长大的。一个人再怎么样，也不可能性格有那么大的变化，而且刚刚我说得那些性格开朗啊，和朋友融洽啊，这肯定不是小禾啊！”
“那怎么回事？”
尽管天气晴朗，康华芳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。她有些后悔听康春梅在这儿胡扯。
康春梅更加压低了声音，单手在外套口袋里一直掏。
“那就只有一种可能……”
“啪！”一下，一张黄底红描的纸张贴在了康华芳的掌心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康华芳看着上面的鬼画符，“看起来这么诡异，你又从你那个大师那儿搞了什么祈福的东西？”
康春梅素来迷信，每逢特地时节都会去找一名大仙来算命，就连他儿子名字也是当初算命得出来的。
“我把这种情况问过大师了，”康春梅非拉着康华芳的手，神神叨叨说，“李凝禾这种情况，这是中了邪了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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