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胡才发视线看到教室里之前，李凝禾也眼疾手快从椅子上飞过来，站在宋楚涵身旁，正好把乔温挡了个严实。
“你们班这个玻璃上的圣诞贴纸怎么回事？”胡才发重新出现在走廊，不满得叉腰看着，“我不是说了今年春节过得早，寒假前的期末考试也比往年提前，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在这种圣诞节什么节上面。”
胡才发说着说着还想走进来，去检查另一边的窗户上有没有贴东西。
平时很能扯皮的宋楚涵这时候一个字也没憋出来。
李凝禾往身旁看过去，宋楚涵垂着脑袋，耳朵通红，看起来像是在走神。
视线下移，因为事态紧急，乔温蹲在宋楚涵身后，左手正十指相右手扣紧紧抓住他的手腕。
……没出息。
“这是去年留下的。”李凝禾及时开口，“不信您看看玻璃上面的贴纸，都因为时间太久没有粘性，一碰就能掉下来。”
听完她这么说，胡才发还真伸出一根手指。刚碰到第一扇窗的贴纸，那个骑着驯鹿的圣诞老人就轻飘飘掉了下来。
“那怎么贴纸颜色都没变？”
“这款贴纸质量好，”李凝禾右脸略有些扭曲，眨着眼睛说道，“所以贴了一年都不掉色，以后都买这种。”
“拉倒吧你！”胡才发无语被气笑，“真当我傻啊，前几天我路过你们班的时候明明没有。快把窗户上的这些给我撕了。”
右手上带着的佛珠随着他摆手的动作撞得叮当响。
胡才发站在走廊里没再进来，指着他们两个说：“说了今年不允许在学校里办圣诞节的事，不能就你们一个班搞特殊，赶紧给我撕了。”
还没多教训几句，胡才发的手机又开始持续嗡嗡响起。
“怎么还没捉到？刚刚不是说已经找到人了吗？我非得派两队人去后墙那儿蹲着对吧！”
声音逐渐远去，胡才发听到电话后怒气冲冲去逮人。
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美猴王，非要在最近胡才发最火大的时候去惹这座玉皇大帝。
直到走廊的声音完全听不到，乔温才从宋楚涵身后慢慢站起来。
刚刚躲得急，生怕被胡才发逮到说不清楚，找地方蹲下的时候，手指和宋楚涵交缠在一起。
意识到这点后，乔温想要抽手，却发现扣住自己指节的力道加重，能让她把手抽回。
直到胡才发离开，乔温站起来，握住宋楚涵的手才松开。
两个人耳朵通红，但是心照不宣谁也没说。
扯开话题乔温说道：“我上次做的试卷怎么样？”
这两个人明显有异常，李凝禾装作视而不见。
摇了摇头回答道：“还行，不过在自习室里掐表氛围不够，所以我今天安排在了教室里。”
平安夜偷偷溜进学校就为了在教室里考试，真不愧是你。
乔温在心中朝李凝禾竖起敬佩的大拇指。
“期末周的考试考完了？”李凝禾接过乔温递给她的笔记问道。
“嗯，”乔温转动一下脖颈，“今年春节早，寒假也早，等过了今天圣诞夜，应该明天就有很多外地的同学收拾行李回家。”
她抬眸看了眼正在准备考卷的李凝禾，追问道：“你就不好奇，我考了多少分数？听说有个考场今天抓出一名代考的，早知道我们也可以想办法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，被李凝禾拿桌上的苹果塞到嘴里。
“别想什么歪门邪道，我是不在乎及不及格，但是让你去作弊可不行。”李凝禾把桌肚清空，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手表。
“不是作弊，是让你自己考。”乔温嘴巴被苹果塞得鼓鼓囊囊，说话含糊不清。
咀嚼了几下咽下去，又从李凝禾那里咬了一口：“这味道还不错......嗯？这看着就不像是食堂里会发的免费水果，学校里小卖部改行水果摊了？”
“这是你们吴老师中午悄悄给每个人发的，”李凝禾整理好东西，靠坐在桌面旁，“说是虽然学校规定今年不过圣诞节，但好歹也是圣诞夜，拿个苹果讨个彩头。”
“老吴这人虽然看起来凶了一点，但是还是很贴心的。”乔温坐在椅子上慢慢咬，仰头问李凝禾，“那给了我，你不就没有了吗？”
“我不过圣诞节。”李凝禾没抬头，注意力都在卷子上，随口回了一句。
“为什么！”乔温很激动站了起来。
对于每个节目都充满仪式感的乔温而言，可从没听过别人不过圣诞节的。
“我没那么多朋友互相送苹果，”李凝禾说得轻描淡写，“或者说所有需要送礼物的节日我都选择不过。”
听她的语气仿佛在说很平常的一件事，怪不得把苹果都轻易送出去。
乔温靠着椅子上发呆，李凝禾手背敲了敲桌子，无声指向了手表。
啧！她比吴瑾还严格。
李凝禾把自己位置整理好让出来，对乔温说了一句：“欢迎回归。”
还没等乔温感性爆发多说几句，李凝禾已经走到了黑板前拿粉笔写上“数学 18:00-20:00”。
“严格按照考试标准，我会在后面监考，时间到了就收卷。”李凝禾把前几天的模拟卷又要了一张空白试卷给乔温，“你试试这种情况会不会紧张，我们以后一步一步来改善这个问题。”
乔温转过身去，宋楚涵陪在后排做自己的作业。
这个教室只剩下沙沙落笔声。
李凝禾把乔温递给她的医科笔记拿出来看，教室里的氛围很安静，让心境都不由得平静下里。
她曾经很排斥跟着妈妈的安排去学医，如今随着心境改变也逐渐有些接受。
可能源于那次和李佳的对话，让她对妈妈的感觉不再那么抗拒。
时间过去没多久，坐在前面的乔温轻轻把考卷翻页。
原本低头做自己考卷的宋楚涵，见乔温都动作，猛然抬了一下头，看着乔温的背影凝望。
这一切坐在最后一排的李凝禾就看在眼中，她笑着看了几秒，就转头想要看向窗外。
一偏头，发现窗户面的倒影反射中，梁彦不知何时站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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