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楚涵也跟着赶过来，一进门就看到乔温不知所措跪在地上，想要扶住她爸爸的头，又不知道该怎么做。
看到他过来，眼神中有种抓住救命稻草的依赖感。
“别担心。”宋楚涵跟着跑进来，手指在乔温头上，短暂得碰了一下。
宋楚涵蹲下来叫了几声“乔叔叔”，乔正明像是有些反应，很轻得哼哼两声，但是依然是晕倒的状态。
李凝禾从主卧走出来，把整理好的东西装进随身的小包。
对宋楚涵说：“一起搭把手。”
把乔正明扶上了宋全安的背，正好救护车赶到。
孔阿姨和物业人员见应该没什么大碍，就带着担忧的表情回去。
李凝禾让乔温跟着下楼梯，自己脚步顿住，留下走到厨房打开天然气，心细得检查了一遍后，才确认无误离开。
一团混乱中，乔温感觉眼前闪烁的救护车灯光晃得刺眼。
她看着乔正明被推上了救护车，街坊邻居听到这么大动静都探头出来望。视线一转头，正好看到祝小莫和他爸爸站在阳台上往下看。
天色已经黑下来，祝小莫看到了乔温的身影，又想起刚刚自己回家前她跟自己说的话。手紧紧捏紧爸爸衣摆，仰头看了自己爸爸一眼，突然“哇”一声哭了出来。
一整个晚上乔温都感觉自己浑浑噩噩，脑海中白茫茫一片。无论医院里空调开了多少度，她都手心冰冷，连带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像是冷的。
手背忽然多了一瓶温热的罐装咖啡，乔温一下子回神，抬头看过去。
宋楚涵挨着她旁边坐下，见乔温不动，直接把咖啡塞到她手里。
“你坐门口，人家一开门就把外面的风带进来，肯定冷得慌。”宋楚涵想要调节一下气氛。
但是没成功，乔温依然忧心忡忡，手指不自觉扣在咖啡罐表面。
她坐在乔正明的病床旁，乔正明做完大致检查后打了吊针，虽然现在还没醒，但是各项指标都没太大异常。
急诊室的人多，所有的人都在奔走，没有多余的精力多分出一点来看别人。
“你爸呢？”乔温问道。
“去拿检查报告了，”宋楚涵站在椅背后面，现在有时间认真顺顺乔温的头发，“刚刚在车上也坐过急救措施，医生说就是轻微脑出血外加低血糖，等再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，明天转病房了再确定要不要手术。”
宋楚涵把自己听到的告诉她。
乔温很轻得点了下头，她安静得仿佛与周围格格不入。
宋楚涵说得这些乔温一点概念都没有。
她平时很少来医院，即使是生病了也只是跟在爸妈后面，根本没有操心过挂号缴费找科室的事情。
乔温想做点什么，刚走一步就被另一个匆匆走过的病人家属撞了个正着。
年轻妈妈抱着怀里暴哭的小男孩对乔温皱眉，明明是自己撞过来，却对乔温嚷了一声：“走路不会看路啊！碰到我孩子怎么办！”
乔温刚想反驳，看到她怀里手背还贴着吊针胶布的小男孩还是忍了下来。
乔温去外面踌躇转了一圈，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。
回来后多搬了把椅子放在病床旁，见宋楚涵一直看着自己，先发制人问道：“你怎么不夸我这次没冲动了？”
“行，那夸你一下。”宋楚涵看到乔温搬过来的椅子后顿了一秒，但是依然顺着坐下。
乔温盯着病床上，好久才回了一句：“不真诚。”
那瓶暖咖啡被乔温捏在手里，罐装咖啡的易拉罐壳软，乔温手指不自觉得把玩了一会儿。
“你哪儿来的咖啡？”乔温突然想起来，“医院里的自动贩卖机只有冰的吧？”
“外面的便利店。”宋楚涵轻飘飘说了一句。
歪头认真想了一下，乔温才想起来医院外最近的便利店也要跑过一个街口。
“真诚吗？”宋楚涵这时候突然发问。
手伸过来那指背碰了下咖啡罐：“还有点温，你快喝了吧，一楼的自助热水器坏了，烧了半天水温都上不去。”
说是捏咖啡罐，手掌勾住了乔温的两节指尖。
她原本蜷缩的手微微颤抖一下。
乔温还没来得及说话，隔壁床有个家属走出来，语气中带着不爽：“我说怎么我们床的陪护椅子找不到了，你们不能这样乱拿啊！”
听到这句，乔温才发现自己做错了。
诚惶诚恐打算站起来道歉，宋楚涵轻轻按住她的肩膀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没注意到。”他微微侧身挡在乔温前面。
见他认错态度良好，那家属又嘟囔了两句才拿了椅子离开。
低头看到乔温坐在椅子上仰头看他，眼神中带着一丝弱弱的无措，一种做错事之后慌张的神情。
“急诊科的病人家属都着急上火，难免会有情绪控制不好的时候。”
宋楚涵这次饶过咖啡罐，直接握住乔温的手，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抚。
乔温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和宋楚涵一起闯祸的时候，他也总是这样。
把原因归咎于张奶奶家的柿子树太高了，而不是乔温心血来潮想要偷柿子捣蛋。
乔温和祝小莫说过，这种行为放在父母身上属于过度溺爱。
那么放在宋楚涵和她身上算是什么？
“病人家属。”正想着这个话题，急诊室的护士走出来。
“哎！在这儿！”隔壁床正在打瞌睡的大叔回应。
乔温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却看到护士绕过他们走到了隔壁床。
她依然保持站着的姿势，手在空中晃动一下又缩回去，看着偌大且忙碌的急诊科，又看向躺在床上吊针的乔正明。
刚想拉住护士问问情况，就看到李凝禾和宋全安从二楼走过来。
李凝禾面上看不出丝毫慌张，沉着冷静跟宋全安说着什么，两个人边走边谈话。
宋全安表情带着欣慰，对李凝禾说：“我们乔温长大了，都能独当一面了，那你一个人能处理好，叔叔就放心了。”
听到这话，乔温更加挫败，悄悄低下头。
宋全安走过来对宋楚涵挥手，却听到李凝禾说：“稍等一下，还得麻烦他一点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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