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凝禾没有回应他后面两句话。
见她依然表情严肃，凌蔷双手合十求饶。
“我知道了，我以后看到周欣心就当她是空气，再不济就拿出她的拿手绝活告老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，肯定不会再去跟她起争执。”凌蔷拉着李凝禾的手摇啊摇撒娇，“你就别生气了，你刚刚生气的样子把我吓一跳。”
李凝禾被凌蔷这通撒娇闹得没脾气，很快就笑了出来。
“不过你朋友看起来心情不大好，”凌蔷勾住李凝禾的手往操场的方向走，“她也只是热情，刚刚她一听到周欣心又举报你又贴公告栏的事，着急得不行。我觉得你一会儿散场要不去跟她说说话吧，也知道她走了没有？”
说到这里凌蔷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。
“不过你朋友笑起来还好，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挺不好接近，有一种冰山美人的感觉。刚刚要不是她跟我打招呼，我都不好意思上前去。”
听到这话李凝禾一歪头，摸着下巴开始回忆自己长什么样。
“有吗？”
“你们两个！”体育老师暴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“怎么还在磨磨蹭蹭，都上课多久了！”
凌蔷这才如梦吹醒，拉着李凝禾撒开腿往操场的方向跑。
回到队伍中，李凝禾左右观望了一圈，没看到宋楚涵的影子。
昨晚热身又练长跑，赵衡拼着最后一点意志力咬牙跑完了一千米。
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，转头发现队伍中没有他的篮球搭档宋楚涵，哀嚎一声直接瘫软在地。
李凝禾手撑在腰往操场外看过去，刚准备走，就感觉自己衣服被人抓住。
“乔温，你看到我兄弟宋楚涵没？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，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......”剩下半句没说完，被凌蔷一个飞扑过来捂住嘴。
李凝禾在公告栏前找到了正在乔温和宋楚涵，两个人正在说话，情绪看起来并不高涨。
乔温身上披着宋楚涵的外套掩人耳目，在看到李凝禾的瞬间偏过头没说话。
看到李凝禾过来，宋楚涵拍了拍乔温，走过来就对李凝禾说了一句话：“我骂过了，你别太凶。”
李凝禾走到乔温身边，倒是乔温先开口：“我只是想着周欣心这人又难缠又心黑，还喜欢到处大喇叭乱说话很讨厌，你经历过那些流言蜚语，怕对你不好，想给她点教训尝尝。”
见乔温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，李凝禾难得没有露出平时温柔的表情。
“刚刚周欣心想让他们班一个男生给她做伪证，如果我没有赶到，任由她在老师面前胡说，就可能又要捅到教导主任那里去。那么这件事就会越闹越大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分清个是非对错才是最正确的。”
乔温原本被宋楚涵说了半天，见到李凝禾过来想要开口道歉。
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，李凝禾上来就是一顿说教。
明明只比她大一岁，却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讲大道理。
还处处都要管着她，从压着她学习到平时生活处事。
乔温越想越觉得不爽，一直低着头没回李凝禾的话。
“乔温，乔温！”李凝禾叫了两声，第二遍的时候语气已经加重，“你听进去我说的了吗？我不是想要教训你怎么去做，我是想……”
乔温才回过神，打断李凝禾的话淡淡说了一声“嗯”。
“我发现你和你妈妈有些方面挺像的。”乔温脱口而出这句话。
李凝禾忽然浑身一僵，垂在腿边的手不自觉捏紧校裤。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乔温一下子也慌了，后退一步抬手解释道：“不会，我是说，在性格这方面，毕竟你们是母女。”
越说感觉自己描得越黑，乔温停顿下来。
李凝禾倒是没有打断她，一直看着乔温让她把解释的话说完。
乔温这么被盯着反而脑袋里一片空白，解释的话语变得苍白。
低声说道：“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，你不要误会。”
“我没有生气。”李凝禾让自己尽量心平气和，“我们是正在说处理问题的方式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乔温撇了撇嘴，打断李凝禾的话。
谁也没说重话，气氛一下子却变得别扭起来。
像是南方夏季面向海边的热风，黏腻腻贴在身上，让人感到闷闷的不痛快，又找不到可以疏解的办法。
宋楚涵原本插兜看向远处操场的方向，听到这里的动静后转头看过来。
原本以为两个人很快就能和好，却发现气氛并没有按照他原本想的方向走。
“你们俩怎么了？”宋楚涵胳膊肘碰了碰乔温，“你和学姐道歉了吗？”
乔温囫囵吞枣“嗯”了一声，又觉得不能当着李凝禾的面糊弄她。
随即站直身子，把校服外套脱下来还给宋楚涵。
对李凝禾说：“对不起学姐，我冲动了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面上表情却僵硬得很。
“我不是硬要让你给我道歉，我是希望你能改改你冲动的性格，你这样做虽然平时会觉得没什么的，但是万一碰到意外呢？”
乔温不说话。
宋楚涵在中间察言观色，开口强行换了个话题。
“啊！乔温，你刚刚怎么进来的？你刚刚跟我说找学姐有点事，所以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乔温吸了吸鼻子，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，问她的话倒是都一一回答。
“门卫大叔我以前认识，跟他聊了两句说我是学生家长来见老师，他就问了我几班的老师叫什么，忘记打确认电话了。”
“学生家长？”宋楚涵看了眼乔温的打扮。
“还有，我今天来是为了给你这个。”
乔温把手中的笔记本递过去，没等李凝禾说完就跑开。
翻开笔记本，里面写着生理课的笔记，从血液循环到肾小管的分泌，都干干净净做了详细笔记，后面还覆了思维导图。
李凝禾拿着笔记本看向乔温跑开的背影。
看到这情形就感觉出不对劲，宋楚涵头疼问李凝禾：“你们怎么吵架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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