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瑶转头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翘脚的梁彦，走过去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。
“给我坐正了。”
见梁彦慢悠悠把腿放下，一口气还没消，烦躁得拧着眉毛对他甩了甩手。
“给我站门口去，没什么事跑来我办公室装大爷。”
梁彦依然听话，慢吞吞站起来，走到贴着办公室门的地方站定，就是不出去。
等气撒在梁彦身上后，才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，转过身看向乔温。
年瑶知道李凝禾在这件事中可能处于被害者的形象，但是站在她的立场，必须要让她先息事宁人。
乔温看了眼李凝禾，对方朝她点头示意。
乔温这才把刚刚李凝禾教她的话全都说出来。
“我知道学校把表白墙的帖子压下去，是为了让事情不再继续发散影响日常生活。但是对我而言，并没有人能够还给我清白。我希望学校可以调查清楚发帖的人是谁，让她去广播室实名道歉。”
年瑶重新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，靠着椅背坐下。
手指敲在桌面，过了良久才抬头对乔温说：“说实话，让去广播室道歉不太现实。”
“我说了，知道发帖的人是谁了。”梁彦又靠着墙开始给乔温打配合。
年瑶咬牙切齿瞪了他一眼，磨牙说道：“你给我闭嘴，你怎么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发帖人？”
“那也比你们慢悠悠调查快。”梁彦打了个哈欠。
“这样吧，学校群会通知禁止讨论这件事，我申请由学校出面，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，如果真的是有人想要借谣言制造混乱，会对他进行处分，并且写一份出面的道歉信给你。”
年瑶脸上还带着笃定的笑容，她知道李凝禾一向好说话。
“老师，”乔温对她笑了一下，“我不是在讨价还价。”
年瑶脸色一变。
乔温说这话的时候，李凝禾微微侧过身看向窗外。
在年瑶看不到的角落里，也启唇无声说了一遍。
这是乔温代替李凝禾说的，也是她自己想要说的话。
梁彦站在门口，满脸意味深长看着李凝禾。
“我，不接受，息事宁人。”乔温一字一顿说出来，直接拉着李凝禾离开。
梁彦终于挪动脚，也从年瑶的办公室走出来。
烦躁得揉乱自己的头发，乔温气鼓鼓走了好远，还在转身时狠狠瞪向年瑶办公室的方向。
“太过分了！怪不得你之前……”乔温气得口不择言，说道一半才及时刹车。
“抱歉啊，这次也没成功。”她耷拉着脑袋，气馁说道。
李凝禾倒是没怪她，转过来双手捧着乔温的下巴，笑着安慰她：“但是你说得比我有气场多了，年瑶可能做梦都想不到，李凝禾会以这种态度跟她说话。”
从办公楼出来，漫无目的在学校里走着。
乔温依然愁眉苦脸，没有心情吃饭。
原本她觉得李凝禾当初割腕只是心理脆弱一时想不开，真的身处其中才发现难受的感觉布满全身。
“走。”乔温忽然抬头，拉住李凝禾往另一个方向走。
“去哪儿？”
“女寝门口，我刚刚看到宋菲往寝室的方向走了，去找她算账。”
李凝禾没来得及说话，乔温已经走往路旁放共享单车的地方。
刚扫了个码，车身被另一个男生抓住。
“这是我扫码的车。”乔温耐住性子跟他解释。
“这车我先看到的。”男生不肯松手，一副故意为难的样子。
忽然低头凑近：“咦？你是不是那个李凝禾？我在表白墙上看到过。你这家里情况到底什么情况啊？跟我解释听听。”
他凑得很近，话语虽这么说，满脸都是轻佻的表情。
李凝禾想过来拉住乔温往后走，那男生没有跟过来，拽过剩下的一辆共享单车就想走。
还没推出一米，脚踏车被人从后座拉住。
男生刚打开回头骂人，就看到梁彦一副要杀人的眼神站在后面看着他。
抓住车尾突然靠近，吓得这男生松手往后退了几步。
梁彦本就五官生得薄，轻皱眉头就一副不好惹生人勿近的模样，眼神一甩过来，总让人感到背后一阵发寒。
“这车我看中了。”梁彦冷冷对他说，“滚。”
那男生咽不下这口气，又不敢惹梁彦，满脸通红就走了。
推着车走到乔温面前递给她，又拿出手机打开锁屏。
乔温满脸疑惑看着他，梁彦直接点了播放按钮。
录音中夹杂着很大的杂音，一听就不是专业设备录的。
“就你那女朋友，叫什么来着？哦，宋菲。她没事整这出干嘛？嫉妒人家设计展出风头了啊？”
是邵长楠的声音。
紧接着一个声音乔温觉得耳熟，听了两秒想起来，是那次在食堂见过的宋菲男朋友。
“真嫉妒了，还大半夜叫我出去气了好久，你说现在的女生都在想什么？”
随着杯子碰撞的声音，两个人说话越来越大舌头。
“……她就是道听途说了一些，又看到有人在网上发了李凝禾和她奶奶的视频，说了一晚上要发出去，谁让她这么出风头。我当她瞎说，谁知道她真发了。”
后来两个人又说了很多，从宋菲男朋友最近套出了不少话。
放完这段录音，梁彦直接点了发送。
“叮”一声，收消息的提示音在李凝禾身上响起。
“……”
梁彦歪头看过去。
“你手机怎么在我这儿？”李凝禾忙反应过来，把手机放到乔温手中。
梁彦没有多说别的，点了点头就把手机收回来。
“你要是想要证据的话，这个或许有用。”
说完将共享单车留给乔温。
“你什么时候会骑车了？”梁彦瞥了眼乔温，又看向李凝禾，故意发问。
“高三那年暑假。”李凝禾开口，转头和乔温对视，“是吧？”
“……是。”
乔温揉了揉鼻子，她能说什么，她什么都不知道。
再次看了眼梁彦发过来的录音音频，乔温担心得说道：“但是光是这个，不足以全部证明吧？宋菲要是非说是她男朋友胡说，那也没有办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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