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凝禾重新看了一遍题目，选了B以后才终于被吴瑾放下台，路过宋楚涵时发现他满脸无奈看向自己。
和宋楚涵无声交流了一个眼神，然而互相毫无默契，一点都没看懂。
终于熬到下课，宋楚涵把笔盖合上走过来对李凝禾说：“你怎么会以为我在给你报题？明明就是在跟你说答案啊！”
以前乔温每次被抽到上台答题，都是用求救的目光朝他看一眼，宋楚涵再偷偷给她暗示答案。
这是他们俩多年的默契。
虽然宋楚涵后来提醒过乔温很多次，要自己努力学习，不能光靠自己在上课时救急。
乔温嗯嗯啊啊应了过去，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。
再后来李凝禾代替乔温站在这里，没再需要过宋楚涵上课给她偷报答案，他内心竟然有些隐隐失落。
宋楚涵想到这里抽了自己一巴掌，李凝禾怔怔看向他突如其来的动作。
“不好意思，是我没读懂。”李凝禾好脾气得跟他道歉。
宋楚涵看着和乔温一样的脸，却说出截然不同的话，至今还是无法习惯。
他还是更习惯乔温跟他打打闹闹，时不时说得急了会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。
“你这叫犯贱。”赵衡评价道。
宋楚涵仔细凝思，在心里否定这个说法。
因为他喜欢的是那个只是乔温这个灵魂，那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，互相无比了解的人。不管她长什么样，以一副怎样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宋楚涵正坐在凌蔷的位置上和李凝禾讲话，忽然感受到从不同方位传递过来的目光，转头看过去，三四个女生已经为了过来。
目标倒不是他，直接往李凝禾而去。
“你们做什么？”宋楚涵随手拍了拍一个女生的肩膀。
被他叫到的周璐脸一红，宋楚涵才想起来对方去年情人节好像给自己送过巧克力，当时被他给退了回去。
“是艺术节的事，我们希望能找她来帮忙化妆。”周璐跟宋楚涵说话时都没敢对视，脸倒是越说越红，扭捏矜持站在原地。
再一抬头宋楚涵已经没影了，他走到了风暴中心李凝禾位置旁边。
刚刚他在教室门口听了一耳朵，能感受到李凝禾并不是很想参与。
挡在她前面说：“大家不要强人所难了，毕竟每个人都是有苦衷的。”
既然宋楚涵都站在前面发话了，季婷婷她们互相看了一眼，略显失落得准备离开。
“那个……”李凝禾从座位上站起来，“既然你们需要我的话，我可以来帮忙，只是我并不是专业的。”
凌蔷听到这话满脸激动，抓住李凝禾的双手，把她胳膊摇啊摇。
等人群散去后，宋楚涵抱肩靠在课桌，漫不经心问道：“你怎么突然同意了？”
“因为我第一次有了被需要的感觉。”李凝禾歪头带着柔和的笑意。
“不过你还要在我身旁站到什么时候？”李凝禾重新坐在座椅上抬头问，她发现宋楚涵今天在自己身旁的时间特别多。
听到这声问句，宋楚涵摊开手，伸出两根手指画成一个圈。
“我答应你在学校护着你当老大，正在履行承诺中。”
这人是生怕自己赖账。李凝禾无奈扶住额头，并不打算搭理宋楚涵，拿出季婷婷她们交到自己手上的表演主题。
李凝禾想要起身到教室后排饮水机打水，刚站起来看到饮水机旁围了人又散开。
“没水了，”宋楚涵接过她的杯子准备往外走，“应该已经有人和后勤部说了，我去别的班给你打。”
说完拖着赵衡往五班的方向走。
来到五班后门叫住最后排一位男生，让他帮自己倒个水。
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拿出了一个盖子是粉色小熊的塑料杯，无视五班其他同学探究的目光，又走了几步回到六班。
“这杯子看起来是女生的吧？”
“宋楚涵给他们班哪个女生在打水？”五班空气中传来心碎的声音。
“还能有谁？肯定是乔温呗。”
讨论八卦的声音像是蜂巢嗡嗡作响，宋楚涵没在意，反正要传也是传他和乔温，他偷偷乐在其中。
赵衡边走边频频看宋楚涵，手撑在自己椅背上停下，有看到宋楚涵堆着笑双手把水瓶递了过去。
有问题！赵衡摸着下巴想，很有问题！
如果说以前天天绕在乔温旁边是保护欲作祟，那么今天对李凝禾的态度让他看起来有点狗腿。
李凝禾无奈接过宋楚涵递过来的水杯，刚打算找他聊一聊，就在此刻听到了走廊里传来了小推车的沉闷车轮声，应该是送水站的人来教室里换水。
她随意得往旁边一转头，下一秒脖子僵在原地，一声不吭盯着教室后门推车进来的人。
是梁彦。
他身上那件灰扑扑的外套背后还印着“山泉水站”四个大字，用眼睛看就能看出来他是在那里打工的。
熟练得把17L的桶装水毫不费力抬起来外装进去，引得后排几个女生转过身盯着看，在装进去的瞬间开始鼓掌。
“我也能抬进去。”龙宇华歪过身对同桌说。
“你拉倒吧，上次水来不及送让你帮着搬一下，你龇牙咧嘴差点把腰扭了。”同学女生压根不想理他。
梁彦转身离开时不小心撞到了一名女生的脚。
“抱歉。”他淡淡说了一声，那女生瞬间不受控制从脸红到脖子根。
梁彦径直往前走，没再多做停留，走了几步感受到一阵目光盯着自己身上。
他转头看过去，正好对上李凝禾看向自己的目光，在目光对视的瞬间李凝禾又转开。
把“心虚”两个刻在了额头上。
梁彦的目光倒是没转开，他甚至往前走了几步，眼前的女生他并不认识，但是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。
宋楚涵原本靠着桌子和赵衡说话，注意到后方的情景。生怕梁彦出什么幺蛾子，一下子站直想要走过来。
没等他离开自己的座位，梁彦已经把视线收回，从教室里离开。
“怎么整得跟情深深雨蒙蒙火车站诀别一样？”赵衡也注意到刚才两个人的对视，拿胳膊肘碰了碰宋楚涵轻声说，“兄弟你头上的毛正在发绿。”
“滚。”宋楚涵没好气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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