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三天便要过新年了，瑞雪原本计划今年就在庄上过年算了。
宁王府里便没有安排，四处光秃秃的，即无红绸也无灯笼，看起来到显得有些凄凉。
刚出了赵丰年的屋子，骨玉便捧了一大堆名帖找来了。
因为昨日在宫宴上赵丰年露了脸，今日便有人递上拜帖想来与赵丰年攀关系了。
瑞雪拿了几张随便翻了翻, 发觉都是些偏远州郡的地方官。
多半是想通过宁王府与住在这里的厉酒尘套近乎的。
瑞雪不想得罪人，谁知道以后有没有能用到的地方呢。
将帖子都收了过来，对骨玉说道。
“人他们怕是见不到的，不过既然送了名帖过来，咱们也不好把人拒之门外，不然你家王爷的名声怕是要臭出京都去了。”
“这样，你就实话与他们说了，王爷日理万机，忙的很，挨个见了也不现实，想来宁王府坐坐的，我们欢迎，你招待过好好送出去便是了。”
骨玉皱了皱眉：“这样好吗，会不会给王爷找麻烦，他本就不爱搞这些有的没的，传到圣上耳朵里也不好。”
瑞雪紧了紧披风：“有什么好不好的，已经这样了，还能坏到哪里去，圣上若想弄赵丰年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，他即便什么也不做，也还是能挑出他的错来。”
骨玉只能依了瑞雪，抱着一堆名帖，跑去逐一回复。
瑞雪出了院子，寻到厨房去，冷锅冷灶的，厨子也不见了。
看样子, 昨天晚上，不但赵丰年没回来，连厉酒尘也没回来。
回了自己的屋子，桌上放着今日早晨怀玉送来的账目和银子。
翻开册子，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，是怀玉写给她的。
小杏说怀玉送钱来的时候，没提昨日晚宴上的事，看样子是不方便说。
纸条上只写着让瑞雪安心，昨日蒋淮也被留在宫里了。
瑞雪越发疑惑起来，搞不懂这圣上到底在搞什么名堂，又玩相互牵掣那一套呢。
整理好账目，写了张纸条叫人送去庄上。
赵丰年不回来，瑞雪不放心离开宁王府，免的蓉娘担心，还是告诉她一声的好。
午饭十分，府里来了客人。
顾晶珏带了些年礼来给瑞雪拜年。
瑞雪玩笑的与她说道：“你到是会挑时间，来我家蹭饭的吧。”
顾晶珏愣了愣，随即反应过来，捂着嘴笑了起来。
单独与瑞雪见面，顾晶珏身上少了那股子一门心思钻营的劲, 看起来放松随意了不少。
回嘴道：“怎么说也是个王府，还怕我吃穷了你不成。”
瑞雪笑着起身，拉着她往饭堂走去。
若是顾晶珏不来，瑞雪就随便在屋里吃了，可人家好歹是个客人，还是带着礼物来的。
太随便了，真的不太妥当，吩咐小杏再加两个菜，反正厉酒尘不在，他那厨子不用白不用。
看顾晶珏着样子，也不是单纯过来给她拜年的。
等菜的功夫，顾晶珏就说明了来意，果然瑞雪还是喜欢与这种有事说事的人交往的。
“今日一大早，我阿爹便接到宫里的口谕，让他进宫面圣，我出门那会还没回来，便想着昨日他与宁王一同去见了圣上，想过来问问宁王是不是也听召进宫了。”
瑞雪并没立刻答她。
她并不知道昨日宴席中，赵丰年与顾承允去见圣上的时候说了什么。
听顾晶珏这般说，顾承允是今日才被叫进宫的，昨夜并未留在宫里。
将沏好的茶水推到顾晶珏的手边。
“你阿爹可有与你说，他与王爷昨日在圣上那头说了什么。”
顾晶珏看了瑞雪一眼，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对瑞雪说出实情。
想到自己本来就是来找人家帮忙的，便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。
“宁王想举荐我阿爹去北境任职，最好能尽快出发。原本我阿爹就有此意，从南境调回京都之后，也上过几次折子，可都被圣上忽略了。”
瑞雪微微皱眉，赵丰年举荐顾承允去北境，那他自己呢。
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回北境。
“还有呢？”
顾晶珏似乎有些奇怪瑞雪会问她这样的问题。
“宁王没与你说吗，圣上不允他离开京都，我阿爹说，圣上昨日冲他发了好大的脾气。”
原来是这般，瑞雪心中了然，怪不得他要那样喝酒呢。
是因为自己回不去了，才选了顾承允吧。
“王爷如今不在府中，你父亲一早就被召进宫去，这事八成是有希望了。”
顾晶珏轻轻点了点头：“但愿吧，这京都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。”
瑞雪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。
顾晶珏是与京都生活的那些贵女有些不一样的。
之前拼命想融入，也是为了给她爹疏通关系。
只不过行事作风不够聪明，惹了些白眼。
可能也只有北境南境那样无拘无束的地方，才更适合她吧。
几个小菜摆上了桌，瑞雪还特意让小杏拿一瓶酒来。
两人边吃边聊，对彼此又多了一分了解。
“若你父亲被派往北境，你全家都要跟着一道去吗？”
顾晶珏摇了摇头：“大概不会，若还是做参将，便不会有太多束缚，若是领了兵符的，家眷大约是要留在圣上眼前的。以免……”
瑞雪理解的点了点头，以免心怀不轨，带兵谋反吧，总要留下人质，让带兵的将军有所忌惮。
“不过我与我哥说好了，他与母亲留在京都便好，我可以跟着阿爹去北境。”
顾晶珏说到这里，瑞雪想起了还在庄上养病的蓉娘，她也是要去北境的。
若是能与顾晶珏一起，相互有个照应，她也能放心许多。
只是现在很多事都还没有确定，蓉娘的事，瑞雪也不能告诉顾晶珏。
夹了菜放进顾晶珏的碟子里。
“对了，北境雪灾那会，姐妹们凑了银子想在北境做善堂的事你知道吧。”
顾晶珏点了点头，瑞雪接着说道。
“你若真跟着你阿爹去了北境，能不能帮忙打理这事。”
顾晶珏有些为难，夹菜的筷子停了下来。
“不是我不愿，你也知道她们对我是个什么态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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